“弓箭手,弓箭手何在,转向后方压制敌军火器!”

    弓箭手被匆匆调动,对准密林方向。

    只是来不及拉弓,堡墙炮声再响!

    隆隆骇人声势中,三家私兵再度死伤百人。

    孙家二房长子孙列眼角狂跳,也开始察觉不对。

    距离三家抵达靖边堡已有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如今他们连堡墙都不曾碰到,竟已死伤四百余人!

    折损超过两成,他们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军心混乱,已有家奴开始悄悄后退,准备逃离。

    对方可是仅仅只有两百人啊!

    “合兵一处,先剿杀密林处贼人,再围城彻底绞杀!”

    咆哮声响起,原本混乱私兵,如今逐渐缓过气来,开始收拢阵营。

    眼见对方退至堡下,五十名火绳枪兵也开始逐渐停下轮射,列阵井然,逐渐退入密林。

    马如棱杀红了眼,正要带人入林,耳边忽然传来水流声响。

    人群中,有私军惊骇指着靖边堡东侧。

    “水,大水!”

    一众人此刻彻底阵脚散乱。

    如今天气恶寒,一众恶奴私兵虽穿的多了几层,但顶住寒风尚要发抖。

    若是让这大水一泡,十有八九连药都来不及喝,便要病死在这等天气。

    三家残余的一千八百人马如今拼命后退,很快便有人想到之前火绳枪兵所在密林。

    “密林地势很高,杀入其中占据,必不至遭遇寒灾!”

    然而趁着这个机会,堡墙上炮弹再度落下,如今三家私兵人马汇聚,闭着眼睛都能打到。

    一时间再有百余人死伤,军心混乱,一千七百人一窝蜂准备冲入密林。

    马如棱额头冷汗涔涔,面色铁青,惊魂未定。

    就在刚刚,随他一同冲上密林的六名家奴,如今只剩一人。

    其余五人竟是跌落陷阱,被其中尖锐木棍穿刺,短暂哀嚎之后彻底没了生息。

    周边更有恶奴不断陷落,惨叫连连。

    这一刻,密林中火绳枪兵不断列阵,杀了个回马枪。

    背后也有堡墙炮弹落下,加之陷阱横生。

    短短一炷香,竟再度死亡三百余。

    马如棱眼底绝望看着。

    还未碰到对方,二千二百兵马,竟已死伤八百余人,折损近半,军心全无!

    如今他们欲要率兵退去,火绳枪兵便在后方袭扰,继续攻城,又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竟是诡异形成被困之势!

    一日之后,日夜兼程岳豹抵达战场,八百兵马都是红袍军昔日与鞑子鏖战精锐为卫官,进退有序。

    配合阎应元率兵从堡中冲杀,一战之下,绞杀逾千人。

    仅有四百人混乱中逃离战场。

    登州府城,马家。

    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马如棱,马家家主面色苍白,几乎瘫软。

    “完了......全完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错误低估对方实力,如今麾下势力损失殆尽,只怕不日便会被对方找上门来,斩草除根!

    “为了宗族,快,通知孙家,刘家家主!”

    三家最终做出决定,押送族老,前往顶罪,认错低头。

    岳豹狞笑看着押送族老前来的马如棱,挥手。

    “认错?尔等该当灭族!”

    在马如棱难以置信目光中,跟随一同前来的马家族人,彼时被火绳枪兵两轮齐射,尽数斩杀!

    不光是马家,刘家,孙家族人如今也被斩杀。

    彼时岳豹翻身上马,面无表情,开口。

    “随吾前往登州府城外,即日起,凡三家庄园族人,寸草不留!”

    这边岳豹开始斩杀对方族人,阎应元也终于有新动作。

    “调查清楚了,凡参与阻碍登州府港湾之计地主家族,尽数斩杀!”

    一时间,两百红袍军策马,开始登州府西侧绞杀地主缙绅家族。

    彼时有登州府知府率人匆匆前来。

    “尔等要想清楚,若将之尽数斩杀,便是登莱巡抚也保不住尔等!”

    知府刘桉书咬牙,色厉内荏。

    阎应元只是冷笑。

    “那便试试,如今吾等一千兵马,若是不够,且问问那位巡抚大人,三千兵马够否?五千兵马可安否?”

    不给面子!

    刘桉书闻言彻底胆寒。

    听闻对方以两百兵马破敌两千二百,要知道那些兵马,即便是他率领官兵,也只是势均力敌。

    五千兵马......刘桉书内心颤抖,不敢开口,只得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登州府地主先后覆灭张家,杜家,陈家,冯家四家。

    缙绅家族,朝中至高四品大员吴家,赵家同样遭遇袭杀。

    登州府,彻底被清扫大部,一时间先前未曾出面阻拦该水利工程家族纷纷庆幸,暗自发抖!

    现在,阎应元也在看着新的。

    虽然此次破堤引水,淹没良田大部分都是地主家中私产,兼并而来土地。

    但其中仍有不少百姓土地,更有众多佃户,如今已无地可种,几乎化作流民,拖家带口,准备逃离。

    彼时登州府城外,一片泽国。

    大水依旧汹涌,寒冬腊月奔腾不断。

    数百名百姓有些畏惧,惶恐看着眼前一幕。

    两百名红袍军穿着棉甲,正在搭建棚户,一口接着一口大锅支起,其中麦香浓稠,还有米粥,白菜炖粉条,香味扑鼻。

    瘦弱百姓面有菜色,低着头不断嗅着,神情忐忑。

    直到阎应元开始张榜。

    “诸位,如今登州府大水淹没良田,吾等知晓农户佃户均无生路。”

    “但青州府,东昌府正在大量招工,供应饭食,结算工钱,诸位不妨前往找一条活路。”

    瘦弱少年名叫赵麻子,背着包裹,寒风中正在发抖,闻言壮着胆子开口。

    “可吾等并无一技之长,他们当真什么人都可以前往做工吗?”

    “自然可以,东昌府青州府建筑工匠只要有一把子力气便能胜任,矿工,伐木工,铁匠也都有专人教导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在青州府,东昌府工人供不应求,有的是位置给诸位乡亲。”

    不少百姓都开始讨论。

    “管饭还给工钱,连登州府的地主老爷都做不到,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“如今在吾等一亩三分地还能申辩一番,指不定那一日土地还能要回来,若是被哄去青州,东昌,只怕这土地是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有人不信,但赵麻子家里只剩自己,看着青州府所在,他咬牙,决定去试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