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里,李文远正将最后几份文件装进公文包。

    听到敲门声,他抬起头,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:“小罗来了?坐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快步走进来,站得笔直,语气恭敬:“李主任,您找我?”

    “案子办得不错。”李文远拍了拍桌上厚厚一摞卷宗,声音里带着赞许,“从立案到结案,时间短、效率高,没留下尾巴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微微低头,态度谦逊:“都是您把关得好,没有您的支持,案子不会这么顺利。”

    李文远笑着摇头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,语气却带着调侃:“行了,别给我戴高帽。这次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冲锋陷阵,我不过是坐镇后方,给你兜个底。”

   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目光温和却深邃:“说实话,你这股倔劲儿,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您过奖了。”罗泽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,“要不是您关键时刻点拨,我可能早就走偏了。”

    李文远放下茶杯,神色忽然严肃起来:“有个消息得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他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:“省里刚下的调令,让我去负责新成立的巡视组,今天就得去报到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?”罗泽凯瞳孔一缩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扶手,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以为案子还有后续?”李文远了然一笑,摆了摆手,“该查的都查清楚了,剩下的按程序走就行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,整理了下西装领口,语气忽然变得严肃:“但有件事,你得记住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立刻挺直腰背,目光专注。

    李文远盯着他,一字一顿道:“接下来的路,你得自己走稳。如果遇到拿不准的事,随时找我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心里一沉,但还是郑重地点头:“一定。也欢迎您常来县里指导工作。”

    李文远哈哈一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指导工作?下次见面,说不定就是老朋友叙旧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,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。

    李文远提起公文包,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罗泽凯一眼,意味深长道:

    “记住,别急着跟王旭东硬碰硬。反腐是场持久战,不是百米冲刺。保存实力,等风来了,自然能飞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深深鞠了一躬,声音坚定:“您的教诲,我一定牢记。”

    门缓缓合上,李文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只剩下罗泽凯一个人。

    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那辆黑色公务车缓缓驶出大院,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李文远的离开,意味着省里的关注度会暂时降低。

    但他很清楚——自己的任务还没结束。

    便民桥案,只是冰山一角。

    一周后。

    便民桥案在省、市、县三级纪委的联合推动下,正式进入司法程序。

    周明——这个案件的核心人物,虽已身亡,但其受贿事实已被彻底查清,组织决定追缴其全部违纪违法所得,并通报全省。

    鹤鸣村村支书姜宏伟因受贿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。

    鹤鸣村治安主任王金宝因受贿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。

    刘云琴、常勇因涉嫌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罪,被依法批捕。

    而姚成宇——作为施工方负责人,却因“主动交代问题”,获得从轻处理,仅被判有期徒刑三年,缓刑三年。

    其余涉案人员,也分别获刑。

    罗泽凯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,胸口猛地一窒,一股怒火直冲头顶。

    他“唰”地站起身,手里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,拳头“砰”地砸向桌面,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姚成宇——缓刑三年?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愤怒和压抑在胸腔里翻涌,像一头被铁链拴住的猛兽。

    姚成宇这样一个直接参与行贿、涉案金额巨大的关键人物,竟然只判了个不痛不痒的缓刑?!

    他抓起手机,拨通了李文远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李主任,姚成宇怎么判的这么轻?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传来李文远疲惫的叹息:“小罗啊,情况有变。那个承包商突然翻供,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,说是施工质量问题...“

    “再加上他父亲……你也知道,各方面的施压挺大。”

    罗泽凯怒不可遏,“这不是依法办案,这是妥协!是纵容!”

    说完,他狠狠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,胸口剧烈起伏。

    他想起便民桥坍塌那天,那些哭喊着寻找亲人的村民;

    想起姜宏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:“我不是想贪啊,是上面有人压下来,我不收钱就没法做事”;

    想起刘云琴为了藏钱不惜勾结常勇,背叛亡夫;

    想起李文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:反腐是一场马拉松,不是短跑。

    可现在,一切都成了笑话。

    不行!

    他必须追查下去。

    罗泽凯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熄灭的正义之火。

    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腐败分子逍遥法外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,王旭东正靠在真皮座椅上,慢悠悠地品着今年新到的明前龙井。

    滚烫的茶汤在青瓷杯里打着转,蒸腾起一缕清香。

    “王县长,姚成宇的判决下来了。“秘书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,压低声音汇报,“缓刑三年。“

    王旭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精光。

    他轻轻吹开浮在茶汤上的嫩芽,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:“看来,这阵风算是刮过去了。“

    省里那边没再深追,罗泽凯就算有意见,也只能憋着。

    “咚咚“两声轻响,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。

    李二江那张堆满褶子的脸探了进来,活像只偷油的老鼠。

    “王县长,打扰您休息了。“他弓着腰蹭进来,脸上挂着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。

    王旭东连眼皮都懒得抬,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:“有事?“

    语气冷淡得像在打发一个要饭的。

    李二江咽了口唾沫,往前凑了两步:“那个...我听说姚成宇被踢出重建项目了?“

    他搓着手,眼睛滴溜溜地转,“您看这个项目...“

    “有话直说。“王旭东“啪“地放下茶杯,瓷杯碰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李二江被吓得一哆嗦,赶紧赔着笑:“是是是...我是想,肥水不流外人田嘛,这个项目不如交给...交给李曼来做?“

    王旭东皱了皱眉:“李曼因为投标违规,曾经被处理过,你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李二江赶紧说:“曾经是曾经,现在是现在。”

    王旭东放下茶杯,眼神微眯,语气不急不缓:“老李啊,我不是不信李曼的能力,但这个项目现在是风口浪尖上,市里盯得紧。要是再出点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李二江一听这话,立刻明白了王旭东的顾虑,赶紧点头哈腰地解释:“王县长,您放心,我想出了一个借尸还魂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王旭东身体微微前倾,眉毛高高扬起:“借尸还魂?说来听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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