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状,高元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恐惧。

    吴缺此人接连立功,竟可以保持神色淡定,甚至是不骄不躁。

    要知道他还年轻,不过十七八的年岁。

    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心性,关键还拥有大才,如何不让人震惊?

    杨广看了一眼吴缺,不由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大隋此次远征,在下谁都不服,唯有他!”

    高元说着,又看向吴缺。

    宇文述亦或者卫文升之流,乃至于来护儿等人。

    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唯有吴缺,真正意义上把高元给打服了。

    而且高元还是头一次,被人算计得毫无还手之力。

    “这家伙,睚眦必报吧。”

    吴缺喃喃一声。

    看似高元是在夸赞,实际是在离间吴缺和一众大隋武将。

    高元也不管效果如何,反正他也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朕问你,可后悔侵扰大隋边疆,冒犯朕的天威?”

    杨广居高临下,神色万分漠然。

    “哈哈,后悔又有何用,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。”

    高元放声大笑。

    在这最后一刻,他才不会选择投降。

    成王败寇,没什么好说的。

    “好,很好。”

    杨广也不气恼,随即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?”

    “如果陛下允许,在下想问这位小将军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刻,高元还是想死个明白。

    “准。”

    杨广颇为意外。

    “高句丽有隋军的内奸?”

    高元凝视着吴缺,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吴缺如实答道。

    得到这个答案,高元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还好,高句丽不是在自己人手中完蛋的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你是如何断定本王的一切举动,安排了夜袭火攻?”

    高元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如果他得不到答案,必然死不瞑目。

    “乙支文德德高望重,是高句丽军心所在,他一死你们只能安抚人心举行葬礼。”

    吴缺说到一半,突然就停了下来:“而且晚上举行葬礼,最为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大的魄力,就不怕赌输吗?”

    高元冷笑道。

    “赌输了,你们的兵马也会被本将吸引过来,本将另有人马在平壤的排水渠一带。”

    吴缺淡淡说道。

    到时候来护儿的兵马入城,也能打平壤守军个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换而言之,吴缺有两手准备。

    “大隋出了个了不得的人啊!”

    高元深深的看了吴缺一眼。

    而在场文武,都莫名的感觉后背一凉。

    他们现在都明白了吴缺的计策。

    所为的今日攻城,就是让大军没有异动,好让高句丽安心举行葬礼。

    实则吴缺只带了自己信任的兵马,开始夜袭!

    “难不成,大军中有人不可信?”

    苏威喃喃一声,下意识看了宇文述一眼。

    就见宇文述脸色难看,他还是头一次,没有掩饰自己神情。

    仅此一眼,苏威瞬间了然。

    这也是为了防着宇文述。

    “如此计策,简直...”

    卫文升等人,都不知如何取形容。

    但他们知道,如果自己对上这种敌人,恐怕将会彻夜难眠。

    因为任何一种变故,都有可能是敌人的计谋。

    “哈哈!”

    杨广仰头大笑,有如此大将,简直是天佑大隋。

    他怎能不高兴呢?

    “本王佩服,为何你没生在高句丽?”

    高元一脸的艳羡。

    “高元,还有什么遗言?”

    杨广打断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只有一个要求,请赐白绫!”

    高元深吸一口气道。

    他就算死,也要体体面面死。

    “准。”

    杨广心情大好,还是满足了高元的要求。

    “谢陛下!”

    高元闭上双目。

    杨广一个眼神,立马就有人送来白绫。

    苏威带着一众禁军和高元离去。

    他们让高元亲自挑选大树,苏威监督整个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