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涛一个人回到家中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,冷汗浸透了衣衫。

    他死死攥着怀里的铜钱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
    “怎么办……到底该怎么办……“

    他神经质地啃咬着拇指,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。不远处传来打更声,像催命的符咒。

    王二被抓住了,张捕头被软禁,黄府被重兵把守,县衙里全是县令的人,他一个人,能做什么?

    县令这一招实在是太狠,既要杀“圣主“,又要让所有见证者陪葬,最后还能嫁祸给白莲教。

    吴涛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,木桌上的油灯被震得摇晃。

    昏黄的光影里,他看见墙上挂着的《钟馗捉鬼图》,那是张捕头去年送的。

    “张大哥总说……天理昭昭……“

    吴涛盯着画上钟馗怒目圆睁的样子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铜钱从怀里掉出来,在地上转了几圈,“当啷“一声倒下。

    崇祯通宝。

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“吴涛突然僵住,混沌的脑海里劈过一道闪电。他想起王二被拖走前那个古怪的眼神,想起张捕头听闻“圣主“时复杂的表情,更想起……

    “李家村!“

    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,吴涛浑身战栗起来。

    “去找……圣主?”这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,吴涛自己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是了,那个能挥手灭掉三百铁骑的存在,那个让县令恐惧到发狂的“圣主“!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能阻止这场屠杀……

    “没错!去找圣主!只有圣主才……”

    吴涛喃喃自语着,一边说一边兴奋的站前身来,但突然间他表情一滞。

    吴涛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赌什么,赌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“仙人“,赌那些荒诞不经的传说都是真的。可怀里的铜钱贴着心口发烫,烫得他眼眶发热。

    “总得有人试试……“

    吴涛咬了咬牙把二十枚铜钱郑重塞进了衣内,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出门去。

    吴涛刚靠近城门,就发现情况不对。

    往日松懈的城门守卫,此刻竟多了三倍人手,个个腰挎钢刀,目光警惕。城墙上甚至架起了火铳,黑漆漆的铳口对准城外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吴涛压低帽檐,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。

    “站住!”一名衙役厉声喝道,“县令有令,城内疑是有白莲教妖人作乱,在抓住白莲教的人前,任何人不得出城!”

    吴涛心头一沉,故作疑惑:“大人,小的家里老母病重,急着回乡下送药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回去!”衙役不耐烦地挥手,“没有县令大人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出!”

    吴涛退后几步,目光扫过城墙。

    重兵把守,火铳戒备,连城墙上都有人巡逻。县令这是铁了心要封锁消息!

    这个时候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: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!”

    “二更天了……”

    距离天亮,只剩不到两个时辰!

    李家村离县城四十里,山路崎岖,就算他现在能出城,也未必能在天亮前赶到!

    吴涛咬了咬牙:“不行……必须赌一把!”

    借着月光,吴涛悄悄摸到城墙最偏僻的一角。

    这里年久失修,砖石松动,守卫也少。他深吸一口气,手指扣住砖缝,一点点往上爬。

    “咔!”一块砖石松动,差点让他摔下去。

    他屏住呼吸,冷汗顺着额头滑落。

    终于,他爬上了城墙。

    可就在他准备翻越时……

    “谁?!”一声厉喝炸响!

    吴涛浑身一僵,回头看去,一名巡逻的衙役正举着火把朝他冲来!

    “糟了!”他顾不得多想,猛地一跃,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!

    “砰!”他重重摔在地上,右腿传来剧痛,但他咬牙爬起,一瘸一拐地冲向黑暗。

    身后,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,衙役的喊声回荡在夜空。

    “抓住他!别让他跑了!”

    夜色如墨,山路崎岖。

    吴涛朝着李家村的方向一路狂奔,一刻也不敢停歇。

    不知跑了多久,此刻吴涛的双腿每迈一步都像被烙铁烫过,每一次呼吸肺好像火烧一样痛。每一次心跳都像擂鼓。

    怀里的铜钱随着奔跑叮当作响,像是催命的更鼓。

    但就是如此他仍旧不敢停下,连一刻也不敢,因为此刻漳州城无数百姓的性命压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四十里……四十里……“吴涛在心里默念,汗水模糊了视线。

    意识恍惚间,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。

    大哥吴起站在黑心粮商的府邸前,手中的刀在火光中泛着寒意。

    “小涛,你怕吗?“大哥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。

    “怕……“年轻的吴涛颤抖着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也怕。“大哥转过身,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,“但有些事,怕也得做。“

    当时的吴涛不明白,但现在,他懂了。

    当时可真冷啊,冷得像现在刮过脸颊的风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终于明白你的选择了……“吴涛喃喃自语,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。

    但突然间他一个不留神踉跄,重重摔在地上。膝盖磕在石头上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
    “起来!“吴涛咬着牙强忍着痛苦对自己嘶吼,指甲抠进泥土里,“漳州城几千条人命等着呢!“

    他挣扎着爬起来,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抖得厉害。不是恐惧,是体力透支的颤抖。

    远处传来狼嚎,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吴涛的血液瞬间凝固。他听说过这片山林的狼群,饿极了的狼连熊都敢攻击。

    “操……“他啐出一口血沫,抽出腰间的短刀。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,却显得那么单薄。

    第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,然后是第二双、第三双……

    吴涛背靠一棵老松,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。狼群慢慢围拢,他能闻到那股腥臊味,能看见领头那只灰狼咧开的嘴里滴落的涎水。

    “来啊!畜生!“吴涛嘶吼着,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,“老子连县令都不怕,还怕你们这些畜生!“

    灰狼低伏身体,肌肉绷紧,下一秒就会扑上来。

    吴涛突然笑了,笑得癫狂。他想起了大哥,想起了张捕头家的小虎,想起了那二十枚铜钱的分量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总算……没给你丢脸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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